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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桃之夭夭(上)

两位宗主云深不知处大婚前后的流水账。

接《南有樛木》,之前埋的一些梗这次挖出来了。

微量【忘羡】,有【追凌】。

文笔渣请见谅。

OOC和雷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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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身躯从浴桶中带起了潺潺水花,江澄神色沉滞,连缔绤抚过皮肤擦干水珠的动作都比平日凝重。还有些许湿润长发摆到一侧肩上,仅仅披上一件中单,稍稍遮蔽身上残留的浅淡柚叶香气。视线停在圆桌上的物件,一时出神。

桌上之物用一层白色缎子利落地包裹成一个规整的方块,缎上绣纹在摇曳的灯火下如同烟云翻滚 。

江澄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双手将两扇榆木门打开,风迎面涌来,将发丝扬起。他拿起了桌上物件,赤着脚,踏出房门,步入漆黑冬夜。


江澄双手捧起那件白色包裹,寒气在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和微微松开的衣领缝隙间穿梭,轻易透过身上仅有的一层雪白薄衫,砭其肌骨。冰凉乌发披散着,几近垂到地面。赤足步步沉重踏在薄霜之上,如同戴罪之人一般,独自在寂静无人的宅院中行走,到了江氏祠堂。


从祠堂内两侧重重红烛之间穿过,江澄小心翼翼将手中之物置于祭案前的蒲团上,在排成几层、黑底金字的灵牌面前奉上一炷香,而后提起祭案上早先就备好的酒坛。酒坛纸标已残破,依稀可辨斑驳红色染料上还有“女儿红”三个字。

江家地窖中藏有数坛女儿红,江澄也是数月前才发现,并且才意识到,这是父母早年为长姐厌离备着的。可当江澄护送厌离风光远嫁兰陵的时候,藏酒人已经不在了。


江澄敛起衣袖,酒坛一倾,收藏多年的醇香洒在了祭案之前。


今日爹娘都来饮一杯吧。


酒烈,没有喝一口,眼眶已发红刺痛。

他转身,跪在了蒲团后冷硬的地面上,对着双亲灵位,郑重地磕了三次头。


“爹,娘。”

如果说,做此决定是为了金凌的话,爹娘能理解吗。


那日蓝思追和金凌一同跪在他身前,表明二人心意相通,求他准许。他狠狠训斥了二人,暗自却决定再一次为金凌的前路斩除障碍。

二人如今只是不时结伴夜猎,就已引起不少流言蜚语,金氏族中长老甚至提出金宗主明年就应当成家。金凌刚坐稳宗主之位,两人终究年少势弱,若哪日将二人关系公诸于世,不知会把两位少年置于怎样的境地。若此事有先例,后来人的道路便会平坦不少,尤其这个先例是蓝曦臣与江晚吟的话。二人年少便继承家族重担,多年功绩威名在身,任多事者口舌再杂,也不敢当面发难。


是时候了。

除此之外,以后恐怕也难再为金凌做些什么了。


可真要说起来,也是为了自己吧。


眼眸不自觉垂下,视线停驻在膝前包裹上的卷云纹,想起当日跪在此地时身旁之人,想起那双眼中流转的湖光,胸口中突然生起一股暖流,渐渐扩散,将身上寒意融化。如今面对一重压一重几近倾倒的灵牌,身旁无人,却不似只影形单。又想起蓝思追、金凌找他之后不久,那人就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对他说“你我三拜已过,可我还欠你一件东西”。


婆婆妈妈说什么欠不欠的。


没有察觉自己翘起的嘴角和眼底泛起的笑意,江澄再次双手拿起那件白色包裹,低声唤道:


“爹,娘......”

孩儿不说,爹娘也是知道的吧。


随着卷云纹包裹缎子轻轻解开,内里庄重而浓烈的大红色泽渐渐泄漏,如同冰雪被一滴温热鲜血渐渐化去。江澄双手执起,用力一扬,将这一整片炽热颜色铺满眼前;双臂一转,便披到衣衫单薄的肩上,宽大衣尾如同扇面轻展,在冰冷石砖上披散开。在堂内层层叠叠数排红烛中央,这个身披喜服外袍的孑然身影就像是一坛祭火。


突然就懂得当年阿姐的心情了。

终究是大喜之事。无论如何,都想让至亲看上一眼。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心中也会有些许欣慰吗......


凝望着双亲灵牌,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倒吸一口冷气,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极为老旧的竹篦。

当年为了给阿姐上头,可费了不少时日才寻得一个全福之人......


江澄苦涩一笑,挑起肩上一段长发,戴着紫电的右手轻执竹篦,三千细齿陷进乌发中。


一梳,梳到尾。


从顶上开始,顺着长长发丝一路慢慢往下,从发梢间解出,而后又缓缓回到头顶。


二梳,白发齐眉。


竹齿再次牵引住青丝,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竹篦勉强掠过发梢,便跌到了膝前。

滚烫泪水沾湿了前襟,江澄死死拽住衣领那化不开的浓重红色,向着父母灵牌,再次深深一拜。



爹娘可知道......


我是真的喜欢他。


所以,仅此一次,可否求爹娘原谅。


仅此一次,可否为我高兴。




与此同时,云深不知处。

夜已深,这一片龙胆花上空却有箫声萦绕。小花随风摇曳,似与哀婉悠扬的乐曲应和。一曲罢,箫声歇,裂冰离开了唇边。紫蓝色花海中的蓝曦臣一身白衣如缟素,似乎在风声当中捕捉回音。此时,从黑暗中走来一个人。


来人一袭黑衣,在山间冬夜的寒风中显得尤为肃杀。蓝曦臣隐隐感觉到,魏无羡跟平日有些许不同,说是不同,其实又有几分熟悉。


“泽芜君。”


自从与蓝忘机结为道侣,魏无羡便开始随蓝忘机一般称蓝曦臣为兄长。蓝曦臣慢慢习惯了,也乐意如此,如今听到魏无羡一改常态称他泽芜君,不禁有些诧异。再看眼中墨色凝重,往常的不羁与嬉笑仿佛都与此人从无瓜葛。


“无羡找我可是有事?”

“泽芜君,我魏无羡,两辈子,就江澄一个兄弟了,再过两天便是你们大喜之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无羡请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护他此生周全。”

“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我要说的是,江澄这个人认死理,他既然认定了你,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放下了。他......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所以,泽芜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永远不要离开他。”


蓝曦臣郑重点头,道:“我会的。虽然我与晚吟终究要分隔千里,但我永远不会离他而去。”


魏无羡闻言,苍凉、欣慰融入眼中最后变成平日那个欢快爽朗的笑容。


“有兄长一句话足矣。那我就先回去了。”

“无羡请稍等。”

“嗯?”

“晚吟有一件东西和一句话,嘱托我转交给无羡。”


——————未完待续————————

  • 标题只是为了和南有樛木凑一对。

  • 下一回云深不知处正式大婚。

  • 最近手感很差文笔很渣请见谅。(其实从来没好过吧

  • 婚前一般由新人母亲或者全福人为其进行上头。

  • 江澄只梳了两下头发就停下来的原因,就不说了,大家有兴趣去百度吧。

  • 这一回可能有点太沉重了,但是中和下会用力甜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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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