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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单性转】灼灼其华(二)

蓝曦臣X江澄(单性转注意!!!)

前文:灼灼其华(一)

他们又双叒叕成亲了xx

三拜√ 闹洞房× 解璎√ 合卺×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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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着喜轿,迎亲队伍御剑的速度比平日稍慢些,迎着东方初升旭日稳稳飞行,前方的风带起装饰喜轿的红色绸带,轻轻拂过底下云气。队伍半是蓝氏的白衣,半是江氏的紫色,而蓝忘机与魏无羡则在最前头并肩而行。

几日前魏无羡领着数十江氏门生将嫁妆送到云深不知处后停留了三日,期间魏无羡深夜翻墙出去到山下城镇买酒,犯了蓝家门禁,被巡视的蓝忘机逮了个正着,打了一架,算是结下了梁子,可魏无羡表达厌恶的方式似乎不同寻常,非但没有一见面就叫嚣拔剑,反倒是一看见蓝忘机就笑着迎上去,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

方才魏无羡上前来的时候,蓝忘机还以为今日他还会像那三日一般东拉西扯说个没停,没想到他仅仅在一见面时戏谑了两句,起轿之后便再无多话。

蓝忘机不自觉看向了身旁人,只见他侧脸的线条承接着迎面而来的晨曦,英气的面容显得格外安静、清秀。看得出了神,一下子忘了把目光收回来,没想那人竟扭头回看自己,勾起嘴角一笑。

“蓝二公子是在看我?”

“……并没有……看路罢了……”




看不见日出,也看不见日暮霞光,鸳鸯盖头仿若牢笼,困住眼前天地,一路上江澄只能看着自己紧紧拽着膝上衣裳的双手,一直到黄昏时分,喜轿降落,江澄由两位蓝氏的女修搀扶着步出喜轿。

爆竹响声平息后,四下便安静了许多,能听清两侧宾客零星的议论声和孩童吟诵古老婚庆诗文的声音,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看不见立在身旁的那个快将要成为自己夫婿的男子,只隐隐感觉到此人身量比自己高大许多。不言语,二人之间不过相隔一臂之遥,此时却感觉更疏远,更难以捉摸。

此人,是彻底陌生的。

无法看见身旁人面容表情,陌生带来的不安涌上心头,又咬咬牙咽了下去。

方才搀扶的女修将花结绸带的一端送到了江澄手中,想必另一头会在身旁人手中,但他似乎在稳稳地保持着似有似无的牵扯力度,不细辨,便像是不存在。

这道绸带,竟就是联结一双新人的唯一纽带了。

缓缓走上面前白石长阶,与身旁人并肩而行,却还是像独自前进。盖头缝隙间,喜服裙裾掩映下,江澄只能看见自己脚下那双陌生的绣花鞋一步一步踏上面前石阶的风霜颜色。


不知道到底走过多少阶级,经过多少宾客,只是继续默默前行,突然一旁宾客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叫唤。

“阿澄……”

“哥哥?”

瞬即辨认出是江厌离的声音,这温柔的声音仿若清风吹过,一时间整座和煦春日下的莲花坞似在咫尺间,在轻轻唤她归去。江澄不自觉停下了脚步,按捺不住想回头循着声响,此时却突然感觉到手中绸带被从另一头轻轻拉动了一下,把思绪拉了回来。伴而随之,是一个从未听到过的温雅声音。

“江姑娘。”

江澄一惊,回过头来。那个声音继续道:

“现在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

前方是无尽的未知,再往前迈一步,她就要成为身旁这个陌生男子的妻子了,而只要她回头,至亲近在咫尺,她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人的温暖当中。

可她是江晚吟啊。

现在回头,那便不是她了。


没有开口,江澄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手中红绸死死揣紧。

蓝曦臣似乎从这一揣的力度读懂了江澄的回答,微微一笑,与江澄一道重新往前迈进,步伐愈发坚定,一直并肩走到了正殿中央。


“咚——”


沉重的钟声响起,二人同时一整衣摆跪下。     


“咚——”


“吉时到——”


既然如此……


“一拜天地——”


曦臣便奉陪……


“二拜高堂——”


或许余生……


“夫妻交拜——”


都要多指教了。




平日的淡雅素净被红烛的光华填满,丝丝绵柔温暖的脂粉气味从屏风后扩散开来游到鼻前,蓝曦臣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起居卧室平日里确实是有几分冷清的,而今日的寒室,是一点都不能名副其实了。看着映在画屏之上的身影,才突然觉得周身布置那浓烈的红色如此真实,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便是自己的发妻,他独自生活的寒室里、他余生的日子中,突然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就如江澄一般,蓝曦臣对这门亲事谈不上十分乐意,但亦从未坚决反对。虽说蓝氏对外要事皆由蓝曦臣定夺,可宗主娶亲此等关乎家族宗祠的内部大事,这位年少的家主多少还是要听族中长辈的意见。他心知长老们都认为自己还是太年轻,娶妻成家后方可立业,且父母早逝,叔父蓝启仁表面上不多说,实则亦念他孤苦,望他早日寻得伴侣。再说如今岐山温氏野心日益昭著,玄门各家结盟势在必行,云梦江氏实力强劲,且一年前才与兰陵金氏结为姻亲,蓝氏若与江氏联姻可谓再适合不过。

对于儿女私情,蓝曦臣也并无奢求。内心深处或许也期盼能如父亲和立宗家主蓝安一样遇到命定之人,至死不渝,但感情之事可遇不可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下能相遇或者就算缘分,不求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若是能细水长流,平淡中相濡以沫,何尝不是一种情深义重。

考虑良多,让蓝曦臣作最后决定的,其实正是江澄。江氏二小姐年方十六,江家便早早为她定下亲事,恐怕也跟蓝氏有同样的考虑,是为了日后两家缔结联盟。自己被族中长辈催促,江二小姐想必也没少被父母苦苦相逼。蓝曦臣不愿强人所难,心想只要江二小姐说一声不,他便马上解除婚约,甚至已经想好对外宣称是江二小姐不愿屈尊下嫁蓝家,如此或许能少些闲言杂语,不至于碍了二小姐日后再与如意郎君定婚约。于是趁着蓝氏有门生在云梦一带夜猎,命当中一名女修在附近打探消息。江氏是云梦一带大族,江家的千金若是有个一哭二闹的,从坊间应该能寻到些风言风语,但女修回到姑苏禀报消息时却说,没有,既不哭也没闹,传闻江二小姐极其爽快地亲口答应了亲事,而后转身便继续每日练剑,有妖兽作乱便跟着师兄和前辈们外出夜猎,似乎根本没把亲事放在心上。蓝曦臣不解,便让女修再到云梦。本不愿做偷鸡摸狗之事,可要得知江二小姐真实想法别无他法,只好让女修设法潜藏在江澄身边,简而言之,偷听。结果江二小姐五感灵敏,极难靠近,一次女修躲在江澄闺房屋顶,没过多久就被发现,江澄召动佩剑瞬即就将瓦顶捅穿,得亏女修身手不错,才堪堪躲过。如此冒着生命危险辛苦了数日,女修也才听到一两句关系到蓝曦臣的话回来禀报。

“她说什么了?”

“夫……江二小姐说,‘不过是结盟罢了,拜个天地就算歃血为盟。而且不过是个家主,嫁便嫁,又不是嫁个王八,若他蓝曦臣……’”女修犹豫了一下,“她说,若宗主您不仁不义,是人中渣滓,大不了……”

”如何?”

“大不了,谋杀亲夫……”

蓝曦臣不禁一笑,暗道江家二小姐还真有魄力,然后心里突然冒出一丝寒意,才想起这个被谋杀的亲夫正是自己呢。


那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个还未过门就说着要谋杀亲夫的妻子?母亲早逝,家中女性近亲极少,姑苏蓝氏家教又严,男修与女修起居、修行基本都是分开的,蓝曦臣从小也就跟弟弟蓝忘机还有门下少年一起长大,不时往来的也是别的世家的公子,以至于甚少有与女性接触的机会,蓝曦臣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这位陌生的妻子相处,这种疑虑从步入寒室后变得愈发明显。


蓝曦臣绕到画屏背后,才发现新娘子身形比自己不自觉的想象中要娇小。江澄一言不发端坐在榆木床鸳鸯被之上,盖头遮住了容颜和神色,只能看到双手交叠着置于膝上织锦之上,洁白的手指似乎有些许僵硬。

太过安静,一时间寒室内的烛火似乎都凝滞住了。


蓝曦臣稍稍吸了口气,开口道:“江姑娘,我先替你把盖头掀起罢。”


说着,执起放在一旁的喜秤,轻轻挑起,鸳鸯盖头徐徐滑下,珠钗头饰繁复交错的光辉渐渐显露,在此之下是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扁着樱唇,垂着眸,满满的泪水挤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憋着不肯掉下,憋得眼下一片通红。又是可爱又是可怜,看得蓝曦臣不禁淡淡一笑,又心生愧疚,心道,江姑娘如此,是要如何谋杀亲夫啊。再有胆魄,身手再高,他这个新娘子也毕竟是个十六岁就被迫离家千里嫁给一个陌生男子的姑娘啊。虽说是亲口答应的,但终究还是难为她了。


江澄紧张的双手抓紧了膝上衣料,突然猛地抬眸,蹙着细眉对准蓝曦臣用力一瞪,可这泪花汪汪、又圆又大的一双杏眼此时瞪起人来,没有狠,只有倔。正当蓝曦臣以为她会把靠得有些太近的自己推开,江澄一咬唇,手指勾住自己腰间衣带就是一扯,把绳结松开,眼眶里的水光似乎快要溢出来一些了。大义凛然得如同古老传说里那些为救家人村民自愿将自己献祭与山神河妖的少女,蓝曦臣看在眼里不禁苦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是站在那些荒蛮无道强抢民女的大坏蛋的位置上。


蓝曦臣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按住江澄扯衣带的手,蹲下了身,一翻一转,便又将衣带重新打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绳结,而后抬头看着江澄道:“江姑娘今日凌晨启程,千里迢迢赶赴此地,定是劳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视线无意停在了江澄头顶上,又道:“很重吧……”说着便站起了身,伸手将那些繁复的珠钗一根一根地摘下来。毕竟身为男子,对此不甚熟悉,费了好些功夫才完全解下来,随着最后一根明珠银簪抽出,乌云如浪翻滚而下,披散在身后。

江澄心中有太多情绪交错着,不等她有所反应,蓝曦臣已经转身走到床边铜镜木架之前。


方才蓝曦臣还在愁该如何与新婚妻子相处,盖头掀开眼见江澄杏目含泪的一刹那恍然大悟,心道如此不正像是多了一个妹妹。而作为兄长一般照顾弟弟妹妹对于蓝曦臣来说,可谓轻车熟路,于是他马上进入了角色,将早就备好置于镜前的一盆温水和一个小木匣捧了回来,又蹲在江澄膝前,取了两三澡豆置于湿毛巾当中,合掌缓缓搓动,使澡豆化开,而后用来为江澄将妆容卸下。


蓝氏使用的澡豆似乎与别处的不同,带着清淡又沉实的松柏香气,可安抚人心,加之湿毛巾的温暖覆盖在脸上如同屏障,似乎能将汹涌的情绪都遮挡起来不让外人看见,心中那道关卡突然便松懈下来,从母亲为自己上头开始就一直在打转强忍了大半天的泪水再也关不住,江澄躲在这一小面毛巾背后嚎啕大哭起来。蓝曦臣心中怜惜更添,见江澄似乎有些许要强性子,便配合着用宽大的手掌托住毛巾,让她好好地哭,放心地哭,一直哭到没力气了,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被打嗝声打得断断续续,中间好夹着些许抽鼻子的声音。


大哭了一顿,情绪发泄完,江澄清醒了许多,马上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打着嗝抽着鼻子带着鼻音说道:“唔,我……我自己nai……唔……”抬手想把毛巾夺过来,蓝曦臣却抢先一步,把手一缩不让她拿,看着那双哭过后红得像小兔眼睛一样的杏眼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累了好好歇着便是。”


蓝曦臣不问她为何而哭,就如她未曾哭过一般,倒是让江澄有些感激,而且哭累了没力气反抗,便由得蓝曦臣继续。像是生怕一碰会碎,毛巾极轻地一点点将粉黛拭去。蓝曦臣本以为江澄是因为上了妆皮肤才如此白皙,没想到脂粉不过是把把天生的莹白润泽遮盖住了,铅华洗尽之后,是一片初雪。


收拾好水盆毛巾,蓝曦臣留下一句“江姑娘早些歇息,我就在这屏风外,有事唤我便成。”随后便绕到画屏后,在书案一侧的木榻躺下。江澄身子一歪便躺下了,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顶上红帐。今日的种种此时都平息下来,竟觉身体像被打散了一般。花烛在红帐上摇晃,竟晃了眼,沉沉入睡了。



————未完待续————


话说有小伙伴以为我要让二小姐逃婚?

本来不想停在这儿的,写不完了……

圆房党千万别着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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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