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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其华已完结,目录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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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单性转】灼灼其华(三)

前文:灼灼其华(一)  (二)

江澄单性转注意!!

性转金子轩+性转江厌离上线注意!!

主要交代一个重要设定,没啥剧情没啥进展也没啥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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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不记得自己有动过原本整整齐齐叠在一旁的鸳鸯丝被,但醒来的时候丝被确确实实盖在了自己身上。江澄心想一定是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凉了随手卷过来盖上。

一定是这样。


昨夜哭得太狠,肿着的眼皮又痛又重,几乎都不愿打开,一睁眼看到的景物,朦朦胧胧的,似乎被和煦的晨曦化开了。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江澄发现除了盖着的喜被、枕着的鸳鸯枕,昨夜那一屋红绸布置和花烛都已经撤去,现下的清静闲适恐怕才是寒室原本的模样。凉风带着山间草木的气息吹进屋内,唤醒不愿起来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中清晨早起,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微风过后,一阵淡雅的沉水香气味飘到了面前。江澄起了身,下意识走到那幅挡在床前的画屏面前。屏中有连绵黛山,当中一挂飞流,下笔阔大而温柔,总觉得此山此水,能温人泽人。江澄本以为画的是千里江山,却突然在当中寻到一个细小的人影,此人身着白衣,身形修长,独坐瀑布一旁的叠石之上抚琴。在此处弹奏,怕也只有青山听见,只有飞流应和。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江澄正暗自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好,便看见落款的正是她昨日方嫁与的夫君蓝涣蓝曦臣。


画屏极薄,能透过其中看见在画屏另一侧,有一个端坐在案前的身影。似乎注意到屏风背后的视线,蓝曦臣起了身,亦缓步向前,想到江澄未曾梳洗更衣,怕唐突了,只隔着那半透画屏问好。

“江姑娘晨安。”

“泽芜君晨安。”

“江姑娘且先梳洗,稍后一同去奉茶。”

看不清神情,但总觉得画屏外的人说话时带着淡淡笑意。


屏风后浴桶中早就备好热水,氤氲热气中散发着一股怡人的松柏香味,跟昨夜用的澡豆闻起来极相似。蓝曦臣自觉退到寒室门外,怕江澄还不放心,拿起玉箫裂冰吹奏起来,用和缓箫声告诉她二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自己断不会贸然靠近。


沐浴后,江澄换上备在一旁的蓝氏主母礼服。蓝氏准备喜服时便请过身量尺寸,礼服自然也极合身,全身雪白,细看衣料上有低调但极细致的卷云绣纹,光线下似云气翻滚。江澄看着镜子中难得一身白衣的自己,略略有些不满,蹙了蹙眉,倒也不多说,只是将自小便随身佩戴着的银铃挂到了腰间,戴上九瓣莲样式的银质发饰。


步出屏风外,江澄唤了声“可以了”,蓝曦臣才从外头的山间晨曦回到屋内。昨夜灯火幽暗、自己又泪眼朦胧,此时二人互相颔首示意,江澄才真正看清她这位新婚丈夫的容貌。

这张脸,确实是打不得的。

江澄与魏无羡自小一同长大,久而久之培养起来的审美眼光其实非常相似,师兄妹二人还曾半打趣地说过,幸亏二人一男一女,不至于相中同一个男子或同一个姑娘,否则怕是要打起来。虽然不愿承认,但魏无羡说好看的,那她必定也会觉得好看。魏无羡说蓝曦臣的脸打不得,那她也必定觉得打了可惜。事实确实如此。


这边蓝曦臣一眼看见昨夜那极好看的双眼皮现下肿成了单眼皮,不禁一笑。“肿得眼褶子都没了……”说着把手中裂冰一横,轻轻贴上江澄的眼睑。江澄想起昨夜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还要个初次见面的人给自己擦脸就觉得丢人,连忙抬手去接洞箫,说道:“我可以自己来……”故意把最后一个字咬死了,不带一点点昨夜哭过后那种浓重的鼻音。这回蓝曦臣倒是没再坚持,只一笑,便松了手。




江澄与蓝曦臣一同步出了寒室,走到了屋外清凉的空气中,远远看去只见烟霞之间隐约有山色。魏无羡告诉她云深不知处在深山老林中,却没有告诉她此地在云气缭绕中,仿若仙境。

一路上江澄一边走着一边都还拿着裂冰给眼睛消肿,一直到远远看见有数位蓝氏门生正迎面走来,江澄立时一翻手腕将裂冰收了下来,腰一挺,细颈绷紧,端起了江氏千金兼蓝氏宗主夫人该有的仪态。

门生上前来整齐礼道:“宗主,夫人。”

一声夫人听得蓝曦臣稍稍愣了愣,才又突然惊醒,是呢,身旁这位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发妻。而江澄倒似乎马上便进入了角色,脸上无多余神色,只颔首以回之。谁又能想到这位淡定从容的年轻主母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哭得像个三岁小儿呢。


二人来到雅室给蓝曦臣的叔父蓝启仁奉茶。

之前魏无羡押送嫁妆到云深不知处来停留了数日,便坏了蓝氏数条门规,念在蓝江两家将要联姻,魏无羡亦是江氏押送嫁妆队伍的代表,蓝启仁只能口头上稍微表达不满,然后把气都生生咽回去,差点没把自己气炸。正心有余悸,又听说将要嫁到蓝家来的新娘子与魏无羡师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蓝启仁不禁想到,要是未来的宗主夫人与这魏无羡一个脾性,带头违反蓝氏那三千多条宝贵的家规,那他蓝启仁可能真要直接驾鹤西去了。

今日一见,竟是跟想象的不甚相同。江澄虽还年少,身量不算高大,穿起一身主母礼服也是端庄得体,眼间带着些股傲劲,似乎是不太情愿的,但必要的礼数绝对周到。无论是作为族中主母,还是侄媳,都是很不错的。




奉过了茶,又一项一项地完成各种繁复的仪式,其中午间还用过一顿算得上丰盛但极其难以下咽的草药大餐,想着总不能婚后第一日就失了礼节,江澄绿着脸拼死劲把那些长得像干柴枝的菜肴咽了下去,坐在一旁的蓝曦臣悄悄抬手在江澄背后扫了扫帮她把气顺下去。这一日的任务都完成时已经是午后,江澄一踏出雅室门口,便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叫出了声。

“哥哥!”

“阿澄。”

那正是江厌离、金子轩和魏无羡,还有莫名其妙地立在不远处的蓝忘机。江厌离转身对着江澄一笑,江澄便从雅室门前冲下阶梯,把方才的架势都抛诸脑后。昨日在婚礼上江澄就恨不得扔下盖头去找自己的哥哥,现在突然就出现在眼前,江澄这半日来都平静如水的双眼顿时有了灵动的流光。看着那个雀跃的娇小背影,蓝曦臣突然愣了愣,而后才跟着缓步走下阶级。

江澄三两下便蹦到了江厌离跟前。

“哥哥还有……嫂子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泽芜君今日一大早便遣了门生来,让我们到这里来等你的。”江厌离笑着回道。

江澄闻言,略略惊讶,而后回过头低声对蓝曦臣道:“谢过夫君。”话音刚落,瞥见魏无羡一脸坏笑就又一个眼刀劈了过去。

蓝曦臣莫名心头一颤,暗暗自嘲自己果然还需要些时间才能习惯二人之间的关系和称谓,不似江澄,在人前便立即进入角色。

蓝曦臣礼后道:“兄长与嫂夫人若是不嫌弃,便在云深不知处小住几日罢。”

江澄和魏无羡皆眼中一亮,齐齐满怀期待地看着江厌离。

江厌离回道:“泽芜君盛情难却,可我与子轩实在不能再多逗留,稍后便该启程回兰陵了。舍妹还请泽芜君多关照着些了。”

“为什么……”江澄和魏无羡都失落地悲鸣。

“因为你们嫂子……”

“唔,恶……”

江厌离还未说完,身旁的金子轩突然就像是在代而回答一般发出一阵痛苦的干呕声,连忙捂住了嘴。

江澄与魏无羡还未反应过来,蓝曦臣便问道:“莫非嫂夫人……”

“正是。”江厌离一边轻轻拍着金子轩的背部,一边回道,笑眼中满载着幸福,“阿澄,你快当姑姑了。阿羡也要当叔叔了。”

“啊?!!”

师兄妹二人自然又惊有喜,围着江厌离频频道贺,那边金子轩却还干呕不止。当初金子轩曾看轻江厌离,江澄就一直替哥哥不忿,且同为世家千金,不时有人会将二人品貌作比较,使二人更加不对付,是因为江厌离才给对方些面子和平共处。现在看着骄傲的金孔雀势头弱下来的样子,江澄不禁有些得意。金子轩这只是干呕,并没有真的吐出浊物,却像把自己半个魂魄给呕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已经累得直喘气,抬头就看见江澄有些许落井下石的模样就来气,有气无力地说:“江晚吟……你别太来劲……天道好轮回,你现在也嫁作人妇了,迟早轮到你……”

“我才不会如此弱不禁风……”江澄咕哝道。

“别太早下定论,轮到你你就知道了……”金子轩继续有气无力。

蓝曦臣见金子轩确实不宜久留应尽早回家休养,便转向魏无羡道:“江姑娘毕竟初到蓝家,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带侍女陪伴,魏公子不如多留几天,陪陪江姑娘?”

江澄道:“泽芜君有所不知,师兄就是我的陪嫁丫鬟。”

魏无羡怒:“江晚吟!”

江厌离笑:“莫闹,莫闹。”


自己从未有过此般热闹与温馨,看着江氏兄妹,蓝曦臣不禁有些羡慕。不忍打扰亲人间的相聚,同时想起了有一事要办,便告辞了。待事情办好再回到原地时,已经是薄暮,天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红霞,江澄抱着双膝,蹲在静谧无人的雅室门前,似乎在看着面前白石长阶,还有尽头的大门,背影在晚照下显得尤为消瘦。

热闹总是要沉寂下来的,相聚过后总有离别,魏无羡和蓝忘机一同送江厌离和金子轩出云深不知归处时,江厌离在白石阶梯上笑着回望站在高处目送的妹妹。

“阿澄不来送送我吗?”

江澄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其实她不敢。她怕一旦让她跟着哥哥,走到那道大门之外,她会控制不住。于是她只是远远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然后痴痴地看着空荡荡的长阶,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在心中默念,三个月而已,三个月而已……

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找不到方向了。偌大的云深不知处,竟不知应到何处。


“江姑娘……”

蓝曦臣在背后唤道,江澄没有回头。

“江姑娘,我们回去吧。”

蓝曦臣走到江澄身旁,把自己的臂弯递了过去。江澄抓住了手臂,起了身,二人静默地往回走,一直到回到寒室,江澄才把手松开。




情绪平复下来的江澄又对自己生了一肚子气。其实哪怕要嫁给山大王做压寨夫人,她江晚吟自问未必就会怕。如果不是临别前母亲亲自给她上头,如果不是婚礼时哥哥突然唤了她一声,她绝不会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哭得如此难看,丢尽脸面。今日又让她见到哥哥一面,然后又马上目送他离开,害她差点又控制不住情绪。江澄暗暗发誓不能再如此,必须拿出应有的架势来。

不过这个蓝曦臣似乎从来不会嘲笑她一时的脆弱,不过多地安慰,过后也不再多问,只是一直带着那个温雅的,极好看的淡笑,正如现下。


回到寒室,蓝曦臣无多话,只是微微一抬手,请江澄在茶案前落座,然后自己坐到了对面,开始煮水沏茶。

江澄端坐着,双手交叠在膝上,正色开口道:“泽芜君。”

蓝曦臣没有停下手上动作,暗道一声果然。江澄在人前将礼数做足,唤他一声夫君,私底下还是继续叫他泽芜君。

江澄继续:“泽芜君可知蓝江两家三月之期?”

蓝曦臣回道:“这是自然。大婚三个月后江姑娘便能归去。”

江澄修正道:“是三个月后方能归去。”


蓝江两家在商议联姻之事时考虑到江澄有成为江氏女家主的意愿,必定会常在云梦,而无心在姑苏停留。若是新娘三日回门之后便不再回到云深不知处,两家联姻便成了一个仅仅维持了三日的笑话,结盟关系便不堪一击。于是两家约定大婚三日后江澄不可回门,最少要在云深不知处停留三个月才能离开回到云梦,以此巩固盟约。此约只有两家的宗族本家知晓,旁系分支和外姓门生一概不知,更别说外人。如此在外人看来,江澄是真真切切地嫁进蓝家生活,不过是江氏有要事时才会回到江氏。就算三个月后江澄回到江家便真的不再回头,也可以对外声称两家事务繁忙,夫妻不得已聚少离多。

约定看似公平,但江氏其实处在了下风。此约外人不可得知,若蓝氏违约,到期不肯放人,无人可作证,外界不会有人站在江氏这边,反倒会说江澄不守妇道。毕竟嫁到夫家便一心向着夫家,将生她养她的娘家抛诸脑后,是天经地义的。

因此虞紫鸢对此桩亲事,对三月之期,一直存有非常深的疑虑。而江澄从不到一天的相处来看,蓝曦臣对她礼待有加,不曾强迫过她任何事,亲切但不越雷池一步,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不像是个会背信弃义之人。但有些事,还是有提前说清楚的必要。


江澄道:“泽芜君,我江晚吟生为云梦江氏之女,昨日嫁与泽芜君,我依然姓江,依然是云梦江氏之女,到死亦是江氏之鬼。三月期满,我是一定会回云梦的。”

蓝曦臣淡笑不语,取了乌黑的茶叶置于茶壶中。

江澄继续:“但是只要我在云深不知处,只要蓝氏有需要,只要泽芜君有需要,我自然会履行作为妻子、作为蓝氏主母的职责。”

蓝曦臣抬眸看了一眼对面那双认真严肃的杏眼,放下了手中茶具,从衣带见掏出了一面缀着蓝色流苏的白壁玉令置于案上,推向江澄。

“请江姑娘好生收着。”

“泽芜君何意?”

“此为通行玉令,带着它,江姑娘便可穿过结界,随时随意出入云深不知处。”

江澄不禁心生些许感激,收起了玉令,拱手道:“此后若蓝氏有求,江氏能助,定不会拒绝。所以也请泽芜君谨记两家盟约。”

蓝曦臣微笑颔首,而后将沏好的茶斟如杯中,又推向了江澄。

“昨夜冲忙,竟遗漏了合卺之礼。若是江姑娘不嫌弃,如今便以茶代酒,算是补上吧。”

于是二人皆举杯至齐眉,互相一敬,各抿一口。如此方才算正式结盟了。


没想这茶味道可比今日的草药午膳,苦味一直从舌尖蔓延到舌根再回到舌尖。江澄一时没忍住皱了皱眉,心中戏谑道,这蓝曦臣也不过弱冠之年,怎么作风像足八十老头,尽喝些苦不拉几的茶水。

蓝曦臣注意到江澄神色:“此为苦丁茶。都说茶苦不过苦丁,又说合卺之礼本是要以苦味的匏瓜一分为二作瓢盛酒,夫妻对饮,寓意同甘共苦。如今以合卺饮苦茶,也算契合。”

江澄眉尖挑了挑,没再说什么,把杯中所剩茶水都饮尽了。



拾一


第二天江澄发现茶案上换成了一罐桐乡产的上好杭白菊,还备了饴糖。



拾二


第二天蓝曦臣与族中长辈议事完毕回到寒室,发现江澄真的没了踪影。



————未完待续————


这一更本来只是补上上一回太困没写完的部分,主要是交代三月之期这个诡异的设定的,我本以为会很短,结果竟然是目前最长的一更……

我就知道在微博上发了蓝大尾巴狼那两幅图,而且上一回停在那儿,没把这回的内容放出来,大家会很容易误解,以为二小姐这是害怕,其实我想表达她一点都不害怕嫁给陌生人,像她说的,大不了谋杀亲夫而已。她哭是因为虞夫人亲自给她上头,是因为婚礼上厌离叫她那声阿澄,在结婚这种场合,至亲任何举动都极其容易影响新人的情绪,或许是感动,或许是不舍,反正二小姐从来没有害怕过。

这回提到的三月之期可能出现得有些唐突,其实我本来有在第一回江枫眠说的话里埋线索的,结果在修改的时候删掉了,就忘了加回去……

因为在搞的事情有点多,灼灼之后的更新我可能会写得更加粗糙,会更加没有文笔,逻辑也会更加经不得推敲,但是我想我应该不会坑掉的……吧……写灼灼是因为我有话想说,所以应该会继续的……吧……

下一回就开始小夫妻日常了xxx

圆房党真的索性别等了好吧……xxx

大家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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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