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单性转】灼灼其华（十二）-居人

【曦澄单性转】灼灼其华（十二）

蓝曦臣X江澄（单性转注意）

医娘蓝琚的CP上线（Who TM Cares?!）

灼灼其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点五）（九点八）（十）（十点一）（十点五）（十一）

种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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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

六月初六，就如之前一月有余中许多平凡的日子一般，蓝曦臣与族中议事、部署蓝氏上下，忙碌一整天。在百忙中，蓝曦臣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太担心独自在寒室的江澄会感到苦闷。自己不在，魏无羡拜访寒室的次数也少了，但是江澄自己手上有大把大把可以让她忙碌起来高兴起来的事情。

从宵行谷归来后已过去数日，江澄对蓝翼的兴趣丝毫未有减退。蓝氏族中一直对这位唯一的女宗主存有非议，因此，不似蓝安等名士佳话传遍修真界，族中关于蓝翼明确详细的记载其实并不算多。蓝曦臣得知问灵琴语是从蓝翼开始编撰，也只因早年机缘巧合对比过弦杀术与问灵琴谱两份初始手稿的字迹。疏漏与隐瞒多少燃起了江澄追寻下去的热情，每日除了练剑、打坐等等日课，就是抱着小花小月往藏书阁跑，或是抱着小花小月坐在案前埋头阅卷。

蓝曦臣心想，哪怕他得了空，待在寒室陪伴江澄，江澄也未必有闲情逸致搭理他。

唉……

不过，之前江澄的不安与怀疑如今似乎都抛诸脑后了，有蓝翼这位同为女子的先辈作为楷模和超越的对象，斗志被重新点燃。如此，便不枉宵行谷一行，自己受点冷落，又何妨。

这日回到寒室时，天色已晚。寒室内点着些许灯火，映出画屏紫荷之后侧躺着的身影。

江澄作息也还算规律，平日极少亥时未到便入寝的。有了上个月的经验，蓝曦臣怕江澄又感到身体不适才比平日早了许多躺下歇息，便大步绕到画屏之后。

江澄身上盖着丝被，能瞧见漏出的一点衣领，应是和衣而眠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丝被当中，掩盖住了神色，看不出是否不适，于是蓝曦臣便走近，轻轻将丝被掀开了一点点，一看，便完全放下了心。

完全就是在酣睡之中的模样。

细眉舒开，长长的眼睫安静地伸展，朱唇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张开，白皙的脸庞带着被丝被闷出来的温热和淡淡红晕，就像是个刚刚蒸熟出笼的包子。

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留意到嘴角还似有似无带着笑意，蓝曦臣不自觉一笑，心想到底甜梦中看到了什么，她会露出这般表情，是梦到了小花小月，她崇拜的青鸾君，还是梦到自己终于回到了莲花坞，回到了爹娘和哥哥的身边。

此时，似乎是在回应蓝曦臣的猜测，江澄胸前的丝被突然涌动了两下，然后从被子间冒出了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原来如此。原来是抱着小花小月入睡的，怪不得睡得如此地甜。

这张榆木婚床，似乎一直都没有多余的位置呢。

她的心里大概也没有吧。

在她的心中，先是有莲花坞，有父母，有哥哥有师兄，现在有了小花小月，还有她崇敬的青鸾君。而他，又能排到第几位呢。

睡梦中的江澄大概感觉到怀中的两个小毛团不安分地动了，于是又将双臂圈紧。衣袖滑落，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还有绑在其上的淡蓝色结绳。

送给她的结绳，倒真是有每天都好好地戴着……

或许应该满足了吧……

但是……

蓝曦臣在床前蹲下了身，看着江澄熟睡的脸庞，暗自苦笑，然后莫名有些苦闷，甚至一点点幽怨，带着那丝苦笑，用那个磁性的嗓音，轻轻叫道：

“汪……”

“唔，别跑……”

那低低的一声叫唤，江澄竟是听到了，大概是以为怀中小狗要溜走，左臂竟是用力一挥。

这一挥，正好揽过蓝曦臣的后脑，将蓝曦臣的头颅，以及整个人，都圈到了自己面前。

二人的鼻尖都快要触碰到一起，毫无防备的蓝曦臣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瞪大眼怔怔看着那张近在毫厘间的脸庞，看着长睫轻颤，双眸慢慢开启。

“啊……”

睁开眼，目光便对上那双难得惊讶却依然十分好看的深色眼眸。愣住不到一瞬，便立即意识到二人现如今的状况，和距离。暧昧的气氛烘热着江澄的脸庞，绯红一直烧到眼眶和雪白的耳尖，抓在蓝曦臣脑后长发的手也不知该如何放开。但是……

不想推开。

江澄怔怔看着面前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从惊诧转变成平日那般温柔的注视，甚至更温柔，暖暖笑意快将满溢而出，当中似有波光粼粼。有一瞬间，江澄感觉自己好像在望进端午那夜绽放着烟火的夜空。

什么缠绵，什么缱绻，她不懂，也不好奇。

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指这眼中的烟火吧。

那片丝毫不凄冷的夜空在慢慢靠近。

不知为何，那双杏眼中的目光，似乎在牵引他，在告诉他，时间到了。

蓝曦臣慢慢靠近，阴影挡住了身后所有的烛火。

慢慢靠近。

大概，不能更近了……

他轻轻地贴上了那两片瑟瑟无措的樱唇。

只轻轻一触碰，便又分开了。

蓝曦臣看着那双圆瞪着的杏眼，问道：“你会讨厌如此吗？”

江澄愣愣地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吗？”

“……嗯，你，你你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嘛！唔——”

没等江澄说完，蓝曦臣又是一笑，宽大的手掌捧住了江澄娇小的脸庞，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便不愿意轻易松开了。他细细地吮吸，手掌不知不觉便往后滑到颈后，轻轻扶着，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

怕自己毫无经验，难以把握分寸，生怕伤了她半分，蓝曦臣只能极力将一切都变得极其轻柔。

修长手指陷进了细软的发丝之间，拇指揉了揉细嫩敏感的耳垂，江澄立即全身微微一颤，一声嘤咛闷在了二人的细吻中。

如此蓝曦臣却更不愿停下了，舌尖慢慢地探出，一丝一点感受着那像花瓣一般柔软的双唇。

江澄突然不自觉地抿着双唇轻轻地回应了一下。

蓝曦臣心头一震，全身血脉都在驱使他继续深入，鬼使神差地将用舌尖伸了过去。

一下便直直撞在了江澄坚硬的门牙上。

两人终于分开了一下，有些懵懂地四目相对。

好像不能把舌头伸过来哦……

那……就不伸吧……

嗯……

“唔……”

再次贴紧。江澄终于学会跟上蓝曦臣的节奏，不时怯生生地回应一下，左手本是抓着蓝曦臣的脑后，却渐渐被吻得使不上劲。得到如此应允，蓝曦臣用力便稍稍猛了些，开始有了一丝进攻的意味，不知不觉地已经一条腿跪在了床榻被铺上，俯下的身躯将身下人整个笼罩住。

二人都沉浸在朦胧温暖的迷雾中，蓝曦臣突然感觉到下巴像被些什么带绒毛的东西撩过，有些发痒。以为是错觉，便不理会，结果就听见弱弱的“嗷呜”两声，立即起了身。

蓝曦臣一看从江澄胸口冒出来的两只小毛团子，苦涩地笑出了声。

“怎么，你们俩也要来跟我抢你们娘啊？”

说着便揉了一把两只小毛团。蓝曦臣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大，小花小月这样的小狗，他一手可以揉两只。

蓝曦臣生来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意说出这样的话，让江澄又是脸上一烫，避开了他的视线，低下头也揉了揉两只小狗。

方才吻得忘情，二人如今都有些微微出息。突然平静下来，一想方才所作所为，竟都又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又有些意犹未尽。

“晚吟……阿澄……”

“……嗯？”

“今晚……可以抱着你睡吗？”

“……嗯……可是……”

“你继续抱着小花小月，让我抱着你就好……”

“那倒无妨……不过……”

“啊？”

“先用晚饭。”

“哦哦哦，嗯……好。”

肆拾壹

那一夜，蓝曦臣心满意足地将抱着小花小月的江澄拥入怀中入睡的时候，依然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如何打动怀中娇小的妻子的。他不知道，其实在他回到寒室之前，发生了不少事。

那一日的清晨，蓝曦臣因要务繁重，很早便出了门，江澄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他身影了。就如同往常一般，到了夫人醒来的时分，便会有女修送洗漱的热水和早点进来。在蓝曦臣与江澄大婚之前，随侍寒室的任务是由男性门生每日轮值负责的，大婚之后为了方便夫人起居生活，便全都换成了女修。蓝曦臣不事铺张又喜静，随侍门生主要职责便是送洗漱热水、送一日三餐，还有打扫寒室，其余时候都在寒室庭院外围候命兼巡逻。

江澄发现，今日轮值的这位女修，有些不寻常。。她问早安、倒水、放下早点的时候都一直低着头，不断躲避江澄的视线，似乎是在怕她。

江澄虽为堂堂正正的蓝氏当家主母，但毕竟年岁比大部分蓝氏门生都小，而且她也不多管蓝氏内务事，蓝氏的门生对她自然是敬的，却甚少有畏。每日轮值的这些蓝氏的女修，大多是优雅得体礼数周到；少数年纪轻的，怕是难得有机会进入宗主与夫人的居所，有机会看看嫁入蓝氏不久的夫人，会好奇地多偷看几眼；还有像上回为江澄梳妆打扮的那两位一把夫人当木偶娃娃的。总而言之，江澄未曾见过如此在她面前像在隐瞒些什么的蓝氏女修。

这位女修一切办妥之后，便急忙告辞，转身退去。江澄立即叫住：“且慢。”说着绕到了女修面前，总算看清她的面容。

“我认得你……你是，三个月前襄阳城郊那回？”

“哈……夫人好记性……属下正是当时的蓝氏门生中一员。”女修说完又是低下了头。

说的正是江澄当初应下婚事之后，到云梦不远处襄阳城郊的那次夜猎，夜猎途中遇上了好几位蓝氏的年轻门生，于是便与这位女修有了一面之缘。

可还是说不通。那次遇到的几位蓝氏门生，个个仪表堂堂，身手不凡，印象中双方并无矛盾口角，相反有过很不错的协战经历。江澄当时对蓝氏的好印象，大部分都来源于几位。这位女修到底为何见到自己会闪躲。

经过江澄几番逼问，这位女修终于招了。她姓蓝，名蜃，字云阙，因为身手不错，腿脚尤为灵敏，得了宗主赏识，曾经……

曾经被派去云梦莲花坞，刺探未来的宗主夫人。

即是说，那次江澄一剑捅穿自己闺房瓦顶，差点捅中的便是她。

“竟然是你，竟然是蓝曦臣派来的。他偷鸡摸狗的是做什么！怕我生得不够美不够贤惠配不上他泽芜君不成！”

“非也非也，”蓝蜃慌忙摆手解释，“夫人莫要误会。宗主与夫人已完婚，如今再说此事有些不妥了，但当时宗主是担心夫人是被……不是自身十分情愿答应婚事的。宗主吩咐属下去听取的，是夫人对婚事的意愿、对宗主的看法。宗主当时对属下说，只要夫人说一个‘不’字，他便马上取消婚约，并会把一起安置妥当，定不妨碍夫人日后再作打算。除此之外，别无他意，请夫人千万千万莫要误会宗主。”

“他……”

接下来的大半日，江澄的心里都像绞了一大团乱麻，乱麻里不时冒出一个线头，撩过她的心头一下，让她突然浑身一震，然后很快又回到一团乱麻的混乱中去。

从来没有想到，在她可以为了父亲一声“好”就甘愿将自己嫁与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人的同时，有人，在这千里之外，大费周章，只为得知她真实的意愿。

竟然有人，在千里之遥如此真心实意地，在乎她的想法。

江澄勉强坐在几案前，看着面前的卷轴，却极少有地读不进一个字。她莫名地希望当时的主谋蓝曦臣早些回来，她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话语积了一肚子，又乱作一团，从中理不清几个字来。

真的等到他回来了，要说些什么呢。

说谢谢。

又似乎哪里不足够……

江澄看着那幅刚换上的十里荷塘画屏，大婚后一月有余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游走过，心中那团乱麻又平添千愁万绪。愁上加愁。

气死了。

一直到夕阳也沉入山间，还是没有回来。

小月小花似乎是感知到江澄的苦闷，应时地嗒嗒嗒跑来，扒拉住江澄膝上的衣料。江澄将两只小狗抱起，举到自己面前，说道：“你们爹怎么还不回来……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