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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汪汪汪,汪汪汪汪(下)

蓝曦臣X江澄

继续撸狗~

————————

就这样,二十六年来一直禁止养狗的云梦莲花坞,多了一只狗。

一开始狗狗被拴在江澄的起居室,一般江澄白天会出门到书斋或是议事厅,要到午后甚至到黄昏时分才会回来,大多数时候狗狗是由两位侍女照看着。

以狗的标准来看的话,他自然是极其诡异的一只。作为狗,他竟然偏爱吃素。厨娘特地炖的大肘子他就只勉强吃了几口,然后扭头就去啃青菜萝卜。两位侍女想带他去洗澡的时候,他吓得一身绒毛都触了电一般全松了起来,被拉到浴盆前的时候更是疯狂挣扎,汪汪叫得十分凄凉。侍女们一开始以为大概是他特别怕水,特别讨厌洗澡,这对狗来说不太出奇,金小宗主的灵犬仙子也一样不太爱洗澡呢。结果并不是,侍女们合力都搞不定之后,换了两位男性仆从来,他就乖乖地自己走到木盆里,安安静静地泡在温水里,抬抬右手手让仆从洗洗,抬抬左手手也洗一洗。两位侍女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狗讨厌了,但她们把他牵到外面逛逛的时候,他又很乖,慢悠悠地走,在莲花坞中闲庭信步,丝毫没有那股子横冲直撞的劲,乖得有点诡异了。


入夜,江澄把他抱起,喃喃说道:“为什么这狗这么乖……假的吗?”

藏在这具狗狗身体的蓝曦臣一听,立时双眼一亮,连忙点头。

正是,正是,就是假的!江宗主果然冰雪聪明!

江澄看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皱了皱眉:“就这脑子,看来是真的。”

“汪呜……”



绝大部分时候,蓝曦臣都是一只十分温顺乖巧的狗,但一旦找到一丝向江澄表明身份、道明真相的机会,他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了莲花坞两三天后,江澄开始把他带到书斋。蓝曦臣觉得,可能是因为天冷了,江宗主需要一个暖手炉……

一日在书斋,趁着江澄有事走开,蓝曦臣一蹦,两只前腿就扒到书案上。一边想着他现在口不能言,但还能写呀,一边低下脑袋用鼻子将边上的一张纸努过来,用两只圆乎乎的毛爪子扒拉扒拉平,又将一旁砚台的盖子扒拉扒拉开,里面还有江澄方才用剩的墨。他试着用两只爪子夹住笔,但那笔咻的一下就从肉垫之间飞了出来。他看了看自己雪白雪白的爪子,“唔”地叹了一声,然后就把爪子蘸到墨里。他心想,他可能要写下这辈子写过最丑的字了,然后就把现在已经变得漆黑还滴着墨的爪子往纸上糊,没糊几笔,就被江澄从后整个抱了起来,抓住两只前爪到屋外池塘边去洗了。

“汪……”


又有一日,蓝曦臣注意到江澄起居室里一直有一只医箱长期放在当眼处,而且一直都没有锁上搭扣,他突发奇想,将箱子扒拉开,把用来包扎伤口的那捆麻带捣腾出来,叼着一头跑到江澄面前,然后往自己脑门上弄,汪汪汪地叫了几声,他很想说,抹额啊,蓝氏啊。结果麻带有点宽,把他半张脸都遮住了,就露出半个小三角鼻子。麻带遮住了眼睛,眼前一时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突然听见面前人轻轻地“噗嗤”一声笑了。当他终于挣脱麻带,重新看到东西的时候,那个笑容已经消失了。


几次三番尝试都失败告终,蓝曦臣也有点泄气了。



如此过去了有五六日,那位叫江玖的家仆便回来了,向江澄禀报说并没有找到灵犬的失主,芜湖城中修士都表示没有走失灵宠,最近也没有看到外来的修士。江澄听后,想了想,皱起了眉,说芜湖城在姑苏蓝氏地界中,令江玖这次到云深不知处去问是不是蓝氏的哪个小门生丢了灵犬。

三日后,江玖又回来禀报,失主依然没有找到,蓝氏喜静,少有养灵宠的,如今有养狗的更是几乎没有了。

江澄冷笑了一声,手指缓缓扫了扫手底下的一片毛绒。

然后江玖又压低了声音,汇报了另一个消息:“听说蓝氏家主最近失踪了,蓝氏的人都在悄悄地找。”

江澄闻言又是一声冷哼,把手一挥示意江玖退下。等江玖出了门,江澄莫名有些忿忿地自言自语道:“那蓝曦臣莫不是又想不开跑到什么没人的地方闭关去了。”

然后正被揉着的蓝曦臣在江澄的手底下疯狂摇头,绒毛又是松成了一团。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他已经没有在闭关了,他就是因为在外夜猎,所以才着了此道。

太冤了。

“汪呜……”

江澄看着疯狂摇头的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将他抱了起来,面对着自己说道:“怎么,你还真是蓝氏的啊,你们泽芜君就一句不是都说不得了是吧?”

蓝曦臣好想说他真的是蓝氏的,但后半句让他绝没法点头说是,只能愣愣地看着江澄。

江澄的目光却好像突然没有方才那般锐利了,他低沉的声音如此说道:“你主人,找不到了。以后跟我了。”



蓝曦臣感觉到从江玖从云深不知处回来那一天开始,江澄对待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之前的日子里,江澄或许不过是把他当作一个暖手炉,或者是在他来了兴致想揉的时候提供一下一身的毛。似乎是那一天之后江澄才真正把他当作自己的宠物。

蓝曦臣这一天换了一个紫色带莲花织纹的小窝,第二天又多了一个紫色带加小号清心铃的项圈,他每走一步,铃铛便叮铃地响,铃声听多了之后,每天夜里都窝在他的专属小窝里睡得十分香。已经有一年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他甚至不必再被栓着了,可以到外面随意吧嗒吧嗒地走走逛逛,俨然成了莲花坞一霸,江氏的侍女仆人私底下都笑着称他大公子。

大公子?也是许多年不曾有人如此称呼他了。蓝曦臣这样想。


他并不是每一晚都睡在自己的小窝,有时候江澄会把他抱到床上去。一开始蓝曦臣觉得这样被紧紧抱着睡真是十分别扭,难为情得他一整晚在江澄臂弯里全身僵硬,一觉醒来全身酸痛。后来他慢慢发现,江澄每次抱着他睡的时候,看起来都有些疲倦沧桑,是在外辛劳了一日之后回来才会这样。每次看到这张疲惫后沉睡的脸,他都不忍心再挣扎,再打搅,便安下心,也在这臂弯间睡下。




这样过去了好些日子,快将有一个月,有一天午后,房门突然被关上,不准蓝曦臣到门外去。蓝曦臣不解地轻轻汪了一声,然后隐约听到门外侍女说,是魏无羡来了。

那一天一直到天色黑齐了,蓝曦臣才看到江澄回来。江澄回来后,独自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神色冷淡得几乎能结霜。

蓝曦臣看着,想起了许多,想起一年前观音庙的一幕,想起那日闲逛时听修剪枯枝的仆从说莲花坞已经许多年不许养狗,大概从老宗主还在的时候,从魏无羡来到莲花坞的那一年开始的。

他想了想,走到了江澄跟前,然后第一次主动控制着,轻轻摇了摇尾巴。

尾巴雪白的长毛扬起,又活像一团轻轻软软、甜甜的龙须糖。江澄看着,突然鼻子有点酸,眼底的霜雪悄悄融化了。

他嘴角似乎有淡淡一笑,然后就弯腰将跟前温暖的大毛团抱在了怀里,突然说道:“还没给你取名字。”

“汪?”

“呃,小白,白白,毛毛,团团,雪雪,雪儿,小雪,小雪好听。”自顾自地说着,江澄又低头看了看,“这么一大坨,还是大雪吧,大雪。”

“汪……”蓝曦臣不置可否。

“取了名字你就是我的了,”江澄说道,“明日是我生日,带你去祠堂见见我父母吧。”

“汪?”

“去告诉爹娘,我有狗了,莲花坞也没必要再禁止养狗了。”

“汪?!”

“不是,那人找到可以为他挡狗的人了,所以没必要了。很多东西都没必要了……”

“汪……”

一人一犬地搭着话,江澄抱着蓝曦臣就一下歪到床上,不自觉地就合上了眼。半睡半醒之际,江澄还迷迷糊糊地说着话:”大雪……很多东西不见了就没必要再找了,是不是……但是你不……唔……“

“汪……”

蓝曦臣看着,伸出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擦了擦江澄的眼角。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指尖有一股温暖平和的力量开始蔓延开来。这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体内,这时却让他生出不安和愧疚。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下了今年第一场雪。江澄被屋外轻轻的窸窸窣窣的下雪声唤醒,然后就发现,大雪不在怀里,整间屋内都找不到那个雪白的身影。他只批了件薄袍就把门打开了,屋外已经积起了白茫茫一片,他站在门边,看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遣了家仆散开去找,自己却静静地回到了屋内。

之前的一月,就好像儿时做过无数次的梦,梦到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一只可爱的宠物,梦里他的心填得满满的,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就有这样一个新的小伙伴陪伴了,结果一梦醒来,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过是一张薄被单。

他原本想把大雪当作一份礼物,在今日他的生辰送给自己。想带他去祠堂,其实也算是告诉自己,真的放下了,真的释怀了。

结果,他却在今日凭空消失了。

江澄坐在木榻上,没有在看着哪里,心中大概也很平静。其实他早就该有预感他有走的,这本就不是一只平凡的狗,他原本就是有主的,所以一开始他都不敢太经常跟他玩,不敢给他取名字,不敢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一直到江玖回来告诉他真的找不到他的主人,他才敢放肆做这一切。

他早就该有预感的,他喜欢的东西,在乎的东西,都是说走就走,很难再找回来了。


这时一位家仆突然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信,说是从姑苏送来。

江澄回过神,接过来看,封套上书“云梦江宗主亲启”,他认得这个字迹,其字正如其主人,端雅大气。

而内里笺纸上着端雅大气的字迹却写着这样两行:


汪汪汪

汪汪汪汪



落款是,大雪。




”……我去你大爷的蓝曦臣!!!“



——汪——


标题应该不用翻译了吧?

赶在最后一分钟再说一次,汪汪汪,汪汪汪汪~


最后定下大雪作为狗狗的名字,是因为在隔壁灼灼里,涣涣跟澄妹的儿子叫小雪,小雪的爸爸叫大雪,好像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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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06